18日,按照约定的时间我们来到云龙镇政府。大约过了5分钟,一群年轻人围着一个清瘦的男子出现在镇政府的门口,看到我们,清瘦的男子微微笑了一下,并没有马上走过来,而是拿着几张单子在镇政府和不远处的村委会来回奔走,虽然雨后的天气有些凉意,他脸上已经渗出了汗水。这就是我们的采访对象——云龙镇云龙村委会主任助理吴多文,他是2008年底被招录的大学生村官。
吴多文看上去没有“官样”,略显稚嫩的面孔让村民一开始以为是“偷果子的小孩”,然而,一年多的工作后,其他工作人员和村民都对他刮目相看,这个大学生给村里带来了许多新鲜的想法。
镇政府里会电脑的人不多,吴多文的到来,电脑才真正给大家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便利和乐趣。
读书和看报是吴多文的主要业余生活。
因工作突出,吴多文多次受到表彰。
等待一个机会
个头不高,身材消瘦,稍显稚嫩的面孔总是带着些许憨厚的微笑。怎么看也没有丝毫的“官样”,以至于我们的摄影记者问他,那个村官在哪里?对此,吴多文并没有介意,笑得更加害羞:“我去下面(农村)的时候,人家还以为我是偷果子的小孩。”
2008年6月,吴多文毕业于海南大学农学专业。“其实毕业本来不打算干本专业。”吴多文的家在海口龙华区农村,家里经济负担很重,吴多文觉得应该肩负起父母的重担。于是,毕业之后,他孤身一人前往广东闯荡。
但是生活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。因为本身的专业限制,加上广东人才济济,为了生存,吴多文便在一个制作皮具的工厂打工。“那时候工作非常辛苦,每天工作12小时。”就是这样,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只有1000多元,勉强维持生活。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,他依然坚持看书读报,不断提高自己。
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。2008年8月海南招考公务员,吴多文顺利通过了考试,2009年1月,他正式成为海口市云龙镇云龙村的一名村官。一个月后,因为表现优异,他又兼做了镇政府统计员的工作。
执着的小伙子
村里来了大学生这件事在云龙镇并不稀奇,早在1999年,海南就在全国率先招聘大学生村官,而平时寒暑假也常常会有大学生来村里实习和锻炼。但是吴多文这个大学生还是让村民觉得不一样,就因为他身上那股劲。
“刚通过考试,走马上任的时候特别兴奋。”能成为村官,又是准公务员,全家都很高兴。去村里工作的前几天,吴多文心里琢磨着,幻想了好多工作场景。他想可以利用自己的大学专业帮助农民改善技术。可是,到村委会后接到的第一个工作任务,让吴多文傻眼了,“让我去劝说一个村民结扎。”吴多文心里有些沮丧,他想是不是自己太年轻了,别的事怕自己做不了。但是不久他就了解到,几乎整个村委会的成员都要去做计划生育宣传。这时候他才知道,在农村,计划生育是一个主要的工作内容。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,这个工作对于吴多文来说并不容易:“刚开始我都是说一些大的政策,村民根本不理我。”
有一次,吴多文又被分配到一项宣传计划生育的任务,而这个对象是个“钉子户”。这是一个从外省来海南租地种植的家庭,孩子已经符合了政策标准,按照规定应该结扎,但是男子就是不愿意。几乎有一年的时间,村委会的各个成员都去劝说仍没有效果。后来这个男子一听说有村委会的下来搞计划生育工作,干脆就跑了。
了解到这些情况后,吴多文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,要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务。于是,那天一大早天还没亮,吴多文就和一个同事赶往男子的家。“不能打草惊蛇,去得晚了他就跑了。”果然,吴多文刚刚赶到的时候,那个男子正打算出去。吴多文和同事立刻拦下他,耐心地劝导。这次,吴多文吸取了以前的教训,跟他拉家常,从自身利害的角度分析计划生育的好处。但是该男子依然不听,就这样僵持了一个早上,吴多文的同事打算回去了,并告诉吴多文:“他不听也没办法,别人都这样说说就走了。”但是吴多文不愿就这样放弃,一个人还是用各种方式劝导,男子不愿再听,起身走了,吴多文就跟着,一路跟一路劝导,就这样一个人在前面走,一个人在后面跟着说,一直跟了很长时间,走了很久的路。“当时心里就想着这是自己工作遇到的第一个困难,一定要克服。”可是,由于吴多文不熟悉村里的小路,男子趁着不注意溜走了。
虽然这次劝导最后没有成功,却让很多人认识了吴多文,这个执着工作的小伙子。
委屈也要坚持
“工作也有不如意的时候。”2009年下半年,海南集体林权制度改革成为农村工作重点。每个村委会要详细测量林地大小、位置以及属于哪些农户。吴多文所在的云龙村是云龙镇最大的村,有20个经济社,林改工作量非常大。“从9月开始,整个2009年下半年几乎没有过假期。”云龙村村委会只有六七个工作人员,经过培训后两个人一组负责一个片区,到每块地的四个角用GPS机器准确测量,记录下来后还要了解农户的基本信息。几乎是从早到晚忙个不停,有时候晚上忙不完,一大早起来还要填写前一天的数据。
一天早上,吴多文早早来到办公室,整理完前一天的数据后,和同事一起去当天要测量的林地。因为那天去的林地有些远,吴多文没有摩托车等交通工具,只能乘坐镇上的摩的,到达时有些晚。“因为我们找不到具体位置,要一些村民带我们去。”而等待的村民看到来晚了的吴多文,又看到他没有摩托车,去林地还要走一段路,一时情急竟然对着吴多文大骂起来。连续工作了两个多月,已经精疲力尽的吴多文觉得很委屈。但是,他没有多说什么,还是笑着跟村民继续工作。
“这是自己的工作,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委屈的。”工作了一年多,吴多文现在的工作已经熟练多了,和村民沟通也好多了。“还是挺有成就感的。”吴多文说,现在下去最开心的就是村民都亲切地叫他“小吴”。
学法语的村官
作为大学生,和村里的其他干部相比,吴多文感到了自己的优势和职责。大学生的思维要开放和活跃很多,有时候能提出一些好的点子。对于这一点,镇政府的工作人员都对吴多文很佩服。
吴多文刚来的时候,整个镇里会用电脑的人没有几个,那时候镇政府里的电脑多是个摆设。“但是却成为我的宝贝。”去年林改工作刚开始的时候,大家都不是很清楚怎么开展工作,甚至林改工作的很多记录表格的细节都不知道怎么填写。“我就上网查。”而平时,吴多文还经常浏览一些新闻,“有时候也看一些八卦娱乐”,有了吴多文,电脑才真正给大家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了便利和乐趣。
“平时太忙了,没什么时间学点专业性的知识。”虽然在农村乡镇,吴多文已经是个高级知识分子,可他没有把眼光停留在这里。在吴多文的宿舍,只有一张简陋的床、一张桌子和一台旧电视。衣服也没有几件,但是桌子上堆满了书籍和报纸。去年,吴多文还在海口市农村书屋“我的书屋,我的家”比赛中获得了二等奖。在书桌上,记者发现了一本法语书籍。吴多文连忙表示那只是大学的时候买的并没有看,但是记者发现书里做了不少笔记。
收获甜蜜爱情
“农村有时候确实比较无聊。”问到会不会羡慕留在城市的同学,吴多文不好意思地笑着点点头。刚来云龙镇的时候,晚上工作完了回宿舍,看看书,看看电视,有时候也很寂寞。“农村的夜晚太安静了。”但是,现在吴多文不会这么想了。几个月前,他开始了两个人的生活———有了一个爱他的女朋友。“这可能是我来到这里最大的收获了。”吴多文一脸幸福地说道。
对于以后的生活,吴多文没有太多的打算,一年多的基层生活让他形成了踏实的生活和工作作风。“先做好这三年的工作。”根据海南村官的优惠政策,吴多文3年之后通过考核可以转为公务员。吴多文向记者透露,这一年多跟村民学习了不少种植方面的知识,他也想回老家种一些经济作物。
今年4月,吴多文获得了“2008-2009年琼山区优秀志愿者”的称号。“我感觉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他脸上依然挂着憨厚的微笑。(记者 罗婷/文 陈元才/图)